巷口的酸辣记忆
老巷子尽头的杂货铺,王婶守了三十年。最让人惦记的,不是货架上的油盐酱醋,而是她凌晨五点就在煤炉上煨着的酸辣粉。
二十年前的冬天,刚下岗的王婶揣着仅剩的五十块钱,在批发市场挑了最便宜的红薯粉。那天雪下得紧,她缩在铺子角落,把自家腌的泡椒、熬了整夜的骨汤倒进锅里,想给自己煮碗热乎的。粉刚煮软,门口撞进来个背着书包的少年,冻得鼻尖通红,怯生生问:“阿姨,有热的吗?”
王婶心一软,把那碗粉推了过去,没要钱。少年吸溜着粉,辣得直冒汗,却连汤都喝了个精光,说:“比我妈做的还暖。”
从那以后,王婶的煤炉就再没熄过。她琢磨着加了炸得酥香的黄豆,泡得酸脆的萝卜丁,又把辣椒面和白芝麻按比例混好,淋上滚烫的骨汤时,香气能飘半个巷子。学生们放学来蹲在小马扎上吃,打工的师傅们踩着晨光来加个餐,连隔壁楼的老太太,也会让孙子拎个保温桶来打一份。
去年冬天,那个当年的少年带着妻儿回来,指着杂货铺对孩子说:“就是这碗粉,陪爸爸熬过最冷的日子。”王婶笑着往他碗里多舀了勺肉酱,辣椒还是那么呛,酸汤还是那么鲜,只是吃粉的人眼角,都悄悄热了。
如今煤炉换成了电灶,可那把捞粉的竹漏勺,王婶用得包了浆。她说:“酸辣粉嘛,酸要够劲,辣要暖心,就像日子,有点冲劲才有意思。”
菜谱创建时间:2025-07-20 00:27:57